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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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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星塑料廠這名聲算是打響了。

到了約定時間, 去電氣廠提貨的時候,沈夏還聽到電氣人的說塑料廠招工的消息了。這塑料廠因為滑滑梯上了報,好多單位都訂了貨, 這訂單一多, 這賺的錢就多,這工廠工人的工資自然就比以前多了。

電氣廠的良主任還有點犯愁呢, 這塑料廠的效益起來了, 還能跟他們廠一起合作吹風機嗎?

“沈主任, 我可是聽游主任說了,這滑滑梯的主意還是你出的, 我們電氣廠最近效益是真不行, 要不是靠著你的單子, 只怕這工資都為難,您有沒有法子讓我們跟塑料廠一樣,多弄幾個單子?”良主任一臉期盼的看著沈夏。

沈夏一時間還真沒什麽好主意。

電氣廠這種單位一般是生產消費電器跟一些零件設備的, 像要生產大電器,那得有相應的設備,有些設備國內沒有, 還得從外國進口。

這說起來,一筆筆都是錢。

這錢的事, 沈夏現在還真沒有辦法。

“我回去想想。”沈夏說。

良主任很失落。

之後沈夏問起吹風機的事:“之前我的刮獎的硬紙放進去了嗎?”

“都放進去了!工人們檢查過的。”良主任打起了精神, 把這次吹風機的改進之處也給沈夏說了, 而且,因為臨近新年, 不光按沈夏說的做了十個生肖的盲盒, 還把紅色的多做了一些, 過年紅色多喜慶啊。

沈夏都檢查了一遍。

上次的吹風機的尾款早就付了, 這次的訂單也給了,等貨賣完,再結尾款。

她看出了良主任的擔心,再三保證,“年前一個月肯定會把尾款結清的,會讓大家過個好年的。”還有二三個月呢。

良主任得了不沈夏的保證,安心不少。

這次孫富貴沒來。

沈夏按上次的辦法,找了鐵路的,就是上回的人,一樣的價錢,定好時間,到時候把這五百臺吹風機隨貨一塊送過去。

好不容易運一次,自得多運點。

像上次的孫富貴要的野味,沈夏這次準備了,自個去收太慢了,於是還找了堂弟沈成才幫忙。

上回成東洗清嫌疑的事就是成才幫忙的。

也是通過這事,沈夏發現成才辦事還挺靠譜的,於是就找了他,就是在吳氏麻辣燙開業那天,她跟成才說好了,讓成才去聯系人,到時候把貨送到她家店鋪,貨到就結賬。

而且,不讓沈成才白幹,給工錢的。

沈夏從電氣廠回來,回到筒子樓,剛換下衣服,正準備去吳氏麻辣燙的,一開門就看到沈成才了。

“姐,可算是找到你了!”沈成才拉著沈夏就往外走,“那送山貨的都來了,就在麻辣燙鋪子等著呢,咱們趕緊去。”

沈夏道:“等會,東西沒拿。”

得拿錢啊!

她來時,孫富貴給了買貨的錢的!

拿了錢,鎖了門,沈夏跟沈成才一塊去了麻辣燙的店鋪。

現是下午二點,人不太多,午飯跟晚飯時間,人會多一點。

沈成才是煙草廠的臨時工。

煙草廠是個個冷門的單位,平常他時間很自由。

到了吳氏麻辣燙。

“大伯,大伯母。”沈成才熱情叫人。

吳桂英有客人,她看到沈成才跟沈夏了,點了點頭,繼續忙活。

沈大國店裏收拾碗筷,剛走了一波客人,現在把碗筷收拾了,桌子騰出來,正好給下一波客人吃。

沈夏看到沈成才說的賣山貨的人了,黝黑的長相,應該從山裏來的。

菌菇野味都有,滿滿五袋子。

肉味貴一點,菌類便宜些。

“只要幹貨嗎?”那領頭的壯實漢子站出來,問沈夏,“這雞樅要嗎?”他從蛇皮袋往外掏,還有松聳,現在十一月了,不像以前那麽多了,但在山裏仔細找找,還是有的。

“要!”沈夏都要了。

這新鮮貨就不帶過去了,留著自家人吃。

五袋貨,花了兩百塊二十塊錢,沈夏把數清了數,把錢給那領人的山民,這位姓韓,四十來歲,沈成才稱呼他為老韓。

老韓顫抖著接過沈夏的錢,一張一張的數,數到二百的時候,都有些不敢信。

他沒想到這次賣了這麽高的價!

他們山裏人,一年幹到頭,像他這們的勞力,到年底,才賺一百多。說起來那還是有工分的時候,現在沒工分了,錢還少了。

他們山裏人,下一趟山不容易,山路險峻,糧食運不下來,只能自己背下來。可他們糧食的賣相不如外頭的,價錢壓得低,這進出一趟,不劃算。

還不如賣這些幹貨。

只不過以前他們都是在山腳那邊的鄉鎮賣,沒來這麽遠的城市。

這次是沈成才覺得他們的山貨好,帶著他們過來的。

沈夏說:“五袋幹貨二百一十一塊,剩下的是雞縱跟松聳的錢,量不多,算下來就這麽多錢。”雖然山民不懂行情,但是沈夏沒占他們便宜,該怎麽算就怎麽算的。

“這個雞縱,不要錢,送你。”老韓數出十塊,硬是要還給沈夏,“就只要那五袋幹貨的錢。”他想了想,“就當交個朋友。”

旁邊山民問,“下回,還能賣給你嗎?”

“你們鋪子還收嗎?”

都巴巴的看著沈夏。

沈夏笑:“這事我得問問我朋友,主要是他收,我幫忙的。”

應該是收的。

只不過單是運這幹貨去京市,有些不劃算,到時候看看孫富貴是什麽想法。

老韓跟那些山民有些失望。

要是能做成長久生意,那就好了。

沈夏不接這話。

做成長久生意,是不錯,那可時就不能在吳氏麻辣燙收幹貨了,生意嘛,時間長了說不定就有矛盾了,到時候受影響的就是她媽的店鋪了。

老韓□□沈夏把幹貨提到鋪子後面,牢牢的記下吳氏麻辣燙的位置,請教了沈夏的名字,在把這個地方記住了。

這才離開。

“姐,你可以啊,出手就是兩百塊!”剛才沈成才眼睛都看直了。

他堂姐可真有錢啊。

沈夏看他,“我不是說了嗎,幫我朋友收的,這錢是他出的。”沈夏數了了兩張大團結,遞到沈成才手上,“辛苦費。”

這可是二十塊!

頂他大半月工資了!

沈成才笑得嘴巴都咧到耳後根了,“正愁這月的錢沒著落呢。”這錢來得太及時了。

“你不是有工資嗎?” 沈夏問。

沈成才雖然是臨時工,但工錢二嬸說過,有四十塊呢,比她當初在棉紡廠多。

沈成才說:“工資又不高。”又說,“我不是有對象了嗎。”這談朋友就是要花錢的,租衣服也要花錢的。

他現在還欠朋友不少錢呢,工資一發,一半還債一半自用。

唉,反正這每月的錢是不夠花的。

要不是他還幹點私活補貼一下,真不夠他花的。

“姐,這幹貨你有路子銷嗎?”沈成才湊過去問。

“我朋友他有辦法。”沈夏說。

沈成才眼睛一亮,“那以後你要這東西,只管跟我說一聲,我幫你找。”一趟二十塊呢,怎麽不劃算?

多好的事啊。

“行!需要我再找你!”沈夏道,“明天下午這貨得送到火車站那邊,你有空嗎?”

“有,必須有!”沈成才肯定會來幫忙的。

沈夏納悶呢,“你不用上班?”

沈成才說,“早上去,中間沒事什麽事就回了,晚上再去一趟。”有事請假。

反正是去混日子。

他們單位壓根就沒什麽人去,他一個臨時工,也沒人盯著。

沈夏把幹貨封好口,又給包了一層,還費勁提到二樓去了,一樓有時候會回潮,還是提到二樓放心。

就是費些力氣。

收完幹貨。

沈夏打了個電話到孫富貴家裏,一問,才知道沈富貴好些天沒回家了。

這孫富貴真是的,不回家了,這也沒個聯絡方式啊。

這些貨到了京市,沈夏一個人可搬不完,必須找人啊。

既然孫富貴不在,那就只能找梁松了。

沈夏等到梁松下班回宿舍,拔通了他們宿舍的電話。

“請問梁松在嗎?”

“你是哪位?”

“我是他對象。”

“稍等。”

過了一會。

還是那個人的聲音,“梁松沒回來,這幾天他都回來得比較晚,要不你晚點再打過來?”

“不用,等他回來,你幫我跟他說一聲,我周六過去,讓他四點去火車站接我。”沈夏說。

“行,我會幫人告他的。”

沈夏放心回去了。

麻辣燙的客人還挺多的,沈夏見狀,過去洗了手,穿上罩衣,幫著吳桂英稱菜收錢。

“喲,這漂亮的服務員回來了。”

麻辣燙的常客都認識沈夏了。

其實,麻辣燙不適合天天吃,但是有人吃出訣竅了,稱點青菜,多加點粉,去結賬,不貴不說,這湯還給得足,多好。

好些個都這樣吃。

這客人還想讓吳桂英早上也做生意呢,擺早攤,他們可以早上來吃了。

正好當早飯。

沈夏是絕對不同意的。

早上就賣茶葉蛋,要是不忙,她媽會做蛋仔餅。

沈夏琢磨,這蛋仔餅冬天冷了就不好吃了,還不如做那種軟乎乎的糕點,到時候放在鋪子晨,生意應該不錯。

可惜啊,家裏實在是分不出人手了。

又是忙碌的一天。

晚上九點,關店。

沈夏身上全是麻辣燙的味,再喜歡的東西,連著吃,也會吃膩啊。

“媽,咱們不是商量了好了嗎,家裏忙不過來,你再找個人過來幫忙啊。”沈夏覺得,“咱們老家的路嬸子就不錯,算起來,她跟你還是拐著彎的遠房親戚呢。”這請親戚過來幫忙,不要緊的。

吳桂英拿著抹布擦著桌子,活不停,“我倒是想請,可哪有那閑功夫啊,等我閑下來,給村委會那邊打個電話,要是你路嬸子在,那就問問。”

沈大國提著裝殘羹潲水的桶,一臉可惜,“這要是能養豬就好了。”這些個東西,正好餵豬呢。

到年底,這豬肯定長得壯實。

吳桂英看了眼沈夏,“你放心去,我們這邊你就別操心了,我跟你爸身體結實,幹得過來。”

沈夏覺得,她媽就是舍不得花這個錢。

第二天,她去了電話亭給沈家村的村委會打了電話,說找路嬸了。

“嬸子,你家裏的活幹完了嗎?”

“幹完了,這都入冬了,哪還有什麽活啊。”路嬸子發愁得很,她男人病了,這些年藥就沒停過,她一個人頂兩人用,家裏還有兩孩子要上學,處處都要錢,這到年底了,置辦年貨要錢,這過年送節也要錢啊。

路嬸子家裏的情況沈夏是知道的,要不怎麽找路嬸子呢。

她人幹活賣力,家裏人實在。

沈夏就跟路嬸子說了她家這邊的情況,讓路嬸子過來幹,她媽給開工錢,至於工錢多少,那得路嬸子親自跟她媽談。

一個月三十肯定是有的,這話沈夏沒說。

路嬸子意外得很,“你爸媽還在外頭開了飯館啊?”這是發達了啊。

“不是開飯館,就是賣吃食,嬸子,路叔情況怎麽樣,你過來他能行嗎?”沈夏問。

“他挺好的,除了幹不了重活,沒別的毛病。”就是要吃藥。

路嬸子讓沈夏放心:“家裏孩子放假了,在家照顧呢。”不過,有件事她得提前說一聲,“明年開春,我還是要回家種糧食的。”

“沒問題。”

掛完電話,路嬸子喜滋滋的回去了,找著活幹了!

路上碰到村裏有名的碎嘴婆子,聊了兩句,那碎嘴婆子就把沈夏家開店鋪的事問出來了,不到半天,半個村的婦女同志都知道了。

包括沈夏的二嬸孫秋枝。

真的假的?

孫秋枝有些坐不住了,大嫂一家不是在學校門口擺攤嗎,風裏來雨裏去的,怎麽還開上了店鋪了?

那天沈夏對象請吃飯的時候,沒聽他們說啊。

等沈大軍砍柴回來,孫秋枝問他,“你大哥大嫂開了個鋪子,你知道嗎?”

“知道,開張那天我去過。”沈大軍是知道的,他還給大家家送了信的。

“我怎麽不知道?”孫秋枝眉頭緊緊皺在一起。

“你那天不是回娘家了嗎?”沈大軍心道,還不是因為你不想去啊。

孫秋枝一直記著她家成東被關起來,大哥家兩個兒子都沒有幫忙,這跟個外人似的,所以啊,大哥請她跟大軍一塊去那邊,說吃席,她就躲到娘家沒去。

原來是鋪子開業。

孫秋枝聽得心裏很不是滋味。

沈大軍,“先頭咱們不是說去外頭闖闖,賺些錢嗎。”怎麽倒還讓大哥家搶先了一步。

沈大軍說,“這不是入冬了嗎,天冷,想著明年再去。”

“明年?明年開春又要種莊稼,”真到那會,孫秋枝自己都不願意出去了,這地空著,不種糧食,心裏不得勁,“明天咱們去大家那看看吧。”

孫秋枝想去瞧瞧大嫂家的鋪子。

哪來的本錢啊。

難道是擺攤賺的?

火車轟轟的響。

這次沈夏是跟著貨運火車一塊去的,感覺還好,沒想像中的那麽辛苦,甚至還提前到了呢。

列車員幫著她把貨搬出來,一堆的東西,沈夏正發愁呢,遠遠的就看到梁松帶著孫富貴過來了。

沈夏很驚喜,問梁松,“你怎麽提前來了?”

梁松把自己的圍巾摘下來,戴到沈夏的脖子上,還是熱乎的。

他回答,“我問了孫富貴,他會說中途不停站,會提前到。”

孫富貴這麽正蹲著瞧他那五袋野味呢,沒想到沈夏還真把野味給他搞來了!

這可太好了!

孫富貴樂壞了。

“這麽多貨,還不知道怎麽搬回去呢?”沈夏嘆氣。

梁松道:“日升百貨的經理來了,他們商場有小貨車,等會我們把東西搬到貨車上,讓他運回倉庫去。”

孫富貴道:“跟他談好了,貨先放他倉庫。”日升商場的那位陳經理提到沈夏就說是他的福星,非要過來幫忙。

現在日升商場今時不同往日了,客流暴滿。

陳經理確實很看重沈夏,他親自過來了,搬東西的時候,還幫忙了。

孫富貴沒跟他們一塊去,孫富貴帶著五袋野味,去找上回買野味的酒店去了,這貨到了,當然得賣了。

好好賺它一筆!

這次貨是沈夏買的,大老遠的帶回來,這次賺的錢錢他會分沈夏一半。

孫富貴一向是個講信譽的人。

再說沈夏這邊。

吹風機進了商場倉庫,是單獨的小倉庫,有鑰匙,鑰匙給了沈夏。

陳經理還想請沈夏去他辦公室談談。

要不是年紀不相稱,梁松都要懷疑陳經理對沈夏有什麽想法了。

太熱情了。

梁松跟著沈夏進了辦公室,不走。

陳經理暗示了好幾次,想跟沈夏單獨聊聊工作上的事,梁松就坐沈夏身邊,跟聽不見似的。

“陳經理,他是我對像,您有什麽事,直說吧。”沈夏知道陳經理可能是真有事,“要是不方便讓他聽,我讓他在門口等等。”

陳經理是想讓梁松出去的,可是又覺得梁松是沈夏對象,這麽把人弄出去,影響他跟沈夏的關系。

“你們見過家長了嗎?”陳經理問。

“見過了。”梁松說。

那就沒事了。

陳經理笑了起來,“坐,你一塊聽沒關系的。”

見過家長了,那是要結婚的,那他跟沈夏就是一家人,那就沒事了。

陳經理把辦公室的門窗關上,這才跟沈夏說起來自己的煩惱,“現在商場的人流量太大了,我想著把商場擴建一下吧,又怕動工之後影響人們過來消費。”其實還有一個方案,“上頭領導說,可以再選個地方,再開一個日升商場。”

好位置早就被人占了,現在就剩偏一點的地方了。那樣的地方,開了商場,有人去嗎?

沈夏聽明白了。

她問,“要是建新商場,這得很久吧。”建商場,還要打地基呢,這一兩年總是要的,這人氣的事總得等商場建好了再擔心吧。

陳經理問她,“你覺得過年咱們商場該怎麽安排呢?”

這不是商場內部的問題嗎。

怎麽問她?

沈夏道:“這事,得看你們領導的意思吧。”

陳經理,“領導把這事交給我了,說要趁熱打鐵,我覺得再辦抽獎可能大家沒那麽熱情了。”其他商場把這商場抽獎活動給學了過去。

原來是這樣啊。

沈夏說:“那就辦個小型晚會嘛,請一些會唱歌的,跳舞的,上臺表演,或者,你們單位可以評獎優秀員工獎嘛……”

很好辦的。

先把場面熱起來,然後吃吃喝喝,玩一玩。

不都是這個流程嗎。

“唱哥歌的,跳舞的?”陳經理念叨。

“是啊,你要是能請來歌手,大明星,那就更熱鬧了。”沈夏打趣,“說不定還能上報呢。”

陳經理眼睛越來越亮。

心都開始顫抖了。

這主意好!

好啊!

沈夏跟梁松離開時,陳經理熱情得讓沈夏都不適應了。

“陳經理,您別送我們,您回去吧。”沈夏雞皮疙瘩都起來了。

陳經理看她那眼神,跟看金子似的。

陳經理使勁的揮手,“明天記得過來啊。”

沈夏回頭,“明天有事,來不了。”她怎麽著也得歇一天吧,貨運火車可不比客運火車舒服。

揮手。

再見。

陳經理等沈夏走了,回到辦公室,飛快的把沈夏剛才說的方案寫下來,這方案的重點是,上報!

上新聞!

引起關註!

老井胡同,四合院。

沈夏跟梁松說:“我去歇一會,等會到飯點了你叫我。”昨天晚上沒睡好,現在眼皮有些睜不開了。

她說完就往屋裏走,脫了外套跟鞋子,往坑上一躺,隨手拿了條被子蓋到身上,沒一會就睡著了。

太困了,不講究那麽多了。

再說了,這被子之前用過的,還沒洗,這次回來要住的話,還得換套幹凈的。

沈夏是被外頭的聲音吵醒的。

坐起來的時候腦子有些懵,窗戶外頭,天都是黑的。

她是睡了多久啊?

正屋亮著燈,梁松應該沒走。

沈夏打開電燈開關,穿好衣服,走了出去。

外頭沒人。

沈夏往外走,發現這動靜是從隔壁傳來的。

孫富貴從廚房出來,“梁松在隔壁,他媽找過來了,本來還說要看看你的,梁松沒讓。”

梁松聽溫瓊女士吵著沈夏 ,兩人就去隔壁了。

沒想到啊,那溫瓊女士看著挺和氣的,這吵醒還挺厲害的,咄咄逼人。

就沒聽到梁松的聲音。

“他們為什麽事吵起來的?”沈夏問孫富貴,“你知道嗎?”

“我哪知道啊,”孫富貴回想了一下,“梁松壓根就沒讓她進來,她在門口,梁松就出去了。”而且,一開始好像是在屋裏說話,這邊院子聽不真切,剛才隔壁兩位才到院子的,要不然,這邊不可能聽得那麽清楚。

“對了,你過來一下。”孫富貴把沈夏帶到屋裏。

“什麽事?”

孫富貴數出一千五,給沈夏,“該你得的。”

沈夏,“我沒出本錢,不用那麽多。”

孫富貴塞到沈夏手裏,“拿著!下回不還得你幫忙嗎,”他笑,“這本錢難道你拿不出來嗎?”

當然是拿得出來的。

抵押款沒那麽快用完,沈夏其實不敢動太多,怕窟窿太大填不滿,到時候這四合院可真被收走了。

“做生意要長長久久嘛,要不你這回去一趟,我哪能賺這麽多。”孫富貴嘆氣,“我還說去深市呢,被家裏的事絆住了。”

沈夏把錢收了。

問孫富貴,“你家現在是什麽情況?”

孫富貴半天沒說話,最後憋出一句,“你就別問了。”

真是不想提。

他當時喝多了,唉。

外頭傳來敲門聲。

很快,就聽到溫瓊女士的聲音,“沈夏,你醒了嗎?”

沈夏走出去,拉開大門,打招呼,“溫阿姨。”

溫瓊女士搶在梁松說話之前開口,“我能進去坐坐嗎?”

“請進。”

溫瓊女士笑著說,“小松說你們確定關系了,挺好的,我知道的時候特別開心,小松這孩子有些孤僻,不太喜歡親近人,我還以為他這輩子想自個過呢。之前給他介紹過幾個對象……”她發現自己說多了,趕緊補救,“你們在一起,我挺開心的。”

孫富貴從屋裏出來,“阿姨好。”打了招呼之後,跟沈夏兩人說,“我得回去了,明天有空我再過來。”

“這位是?”

“我是梁松朋友。”孫富貴笑。

溫瓊女士也笑,“我看你從裏頭出來,還以為你是夏夏的朋友呢。”

孫富貴眉頭一跳。

梁松這位親媽,有點意思啊。

孫富貴今天得回家,很快就走了。

溫瓊女士走到屋裏,稍稍打量了一下,這個四合院雖然收拾過,但依舊看得出來,這裏頭的擺設都不值錢。

沈夏跟著走進屋子,這回她才發現,家裏多了不少東西。

溫瓊女士找了個幹凈一點的椅子坐下,招手讓沈夏過去。

沈夏過去了。

梁松緊跟在後面。

溫瓊女士問沈夏:“你父母什麽時候有空,時候兩家約個時間,好好商量一下你們的婚事。”

沈夏笑,“我二哥還沒結婚,等他的事先辦了。”

溫瓊女士又問:“定了日子嗎?”

沈夏:“還沒有,二嫂娘家那邊比較忙,可能年底或者明年吧。”

溫瓊女士望著沈夏,疑惑,“是你二嫂娘家那邊不同意嗎?才一直拖著,要不要我過去問問,幫幫忙。”

“不用了。”沈夏發現了,梁松他媽似乎想讓他們盡快結婚。

“媽,天不早了,她要休息,你該回去了。”

“夏夏剛起來,還沒吃晚飯吧,我們一塊出去吃個飯?”溫瓊女士笑著問沈夏,“你想吃什麽?”

“我等會跟梁松去外頭吃。”沈夏發現梁松不太願意溫瓊女士跟他們在一起,那就聽梁松的好了。

溫瓊女士沒想到沈夏會這麽說。

這是拒絕嗎?

她站了起來,“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。”走時,深深的看了沈夏一眼。

沈夏笑著送她,“阿姨再見。”還一路把溫瓊女士送到了胡同外頭,梁松也出來了。

“再見。”溫瓊女士上了小轎車。

轎車走遠後,坐在裏面的溫瓊女士沈下臉,“去我大哥家。”大哥回家休養了,大哥身體沒什麽大病,可這心病難醫啊。

回到四合院。

沈夏就問梁松,“你跟你媽怎麽了?吵架了嗎?”

她記得自己走時,梁松是跟妹妹鬧得有些不愉快的。她還以為,溫瓊女士會因為這事對她有意見呢,沒想到,還挺和氣的。

梁松道,“沒有吵架,我跟她關系一直都很一般。”

他說,“我是跟著爺爺奶奶長大的,在農場過了十年,爺爺平反之後,我才見到她。”平反之後的第一次見面,溫瓊女士抱著他痛哭,那會他一度以為……是自己誤會她了。

可惜,沒有什麽誤會。

他的母親,就是那樣的人,從來就沒有變過。

至於父親。

一心撲在工作上,對家裏的事很少過問。

“餓不餓,想吃什麽?”

孫富貴回家,看到了站在大雜院外頭的葉柳,她是來看孩子的,看到孫富貴回來,急急忙忙把孩子往院裏推,“小馨回去吧。”

小馨看著媽媽,不肯走。

孫富貴看了她們一眼,沒停步,往院裏走。

“小馨,叫爸爸。”葉柳看著孫富貴的方向。

小馨眼中淚光閃爍。

葉柳靜靜的望著小馨。

小馨低頭擦了一下淚,邁著小腿往孫富貴那跑去,大聲的叫他:“爸爸!”

聲音很大,大到大雜院的人都聽到了。

孫富貴低頭看著這孩子。

他媽說要把這孩子給他大姐一家養,一開始大姐婆家不同意,後來好不容易說服了那邊,把孩子給送了過去,結果,不到一天,孩子就自個跑回來了。

一送她走就哭。

非賴在這邊。

孫母說就是多了一張嘴,養得起,還是想留下孩子。

孫富貴氣得幾天沒回家。

孫富貴對孩子說,“你媽在外頭,你沒看到嗎?”又說,“你想爸爸了?你爸爸在坐牢,要不讓你媽帶你去看看他?”

作者有話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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